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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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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
晚上,吃完飯後。羅傑的腳還腫著,但那種鉆心的劇痛已經褪去,現在只要放著不動,幾乎不會痛,就是癢,脹著癢,不小心碰到了才會痛。他洗了個澡,換了舒適的睡衣,坐在沙發上休息。

很無聊,玩手機也無聊。賀松高說要不看電影吧。然後播放了一部男同電影。

“……”來真的啊。羅傑一下子坐直了。

這是部法國電影,兩個男主角都很好看,這電影也很澀情,兩個人幾乎是一接觸就看對眼了,後面的對視都帶著劈裏啪啦的閃電火花。羅傑老是擔心他們下一秒就啃在一起,或者做什麽奇怪的事情。但是這種勁爆的場面並沒有如預想一般到來,兩位男主角始終保持著理智,連肢體接觸都十分克制。

賀松高拿了一瓶葡萄酒過來,自己喝。

酒開啟後放在冰桶裏冰了一會兒,之後才倒在天鵝形的醒酒器裏,一時間醇厚的酒香在房間裏蔓延,羅傑咽了咽口水,說:“我可以喝嗎?”

賀松高猶豫了一會兒,給他倒了一點點:“嘗嘗吧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電影整體感覺挺憂郁的,那是中世紀的歐洲,同性戀在那時是違法行為,兩個人還都出身於貴族家庭,更是對此深惡痛絕。兩個主人公在長期的壓抑中終於爆發,在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天滾了床單……

“咳咳。”羅傑的臉爆紅,逃避著充滿暗示意味的電影鏡頭,“這,他們好大膽啊。”

賀松高端著酒杯,輕輕晃動裏面暗紅色的酒液,“不覺得惡心嗎?”

“惡心?”那怎麽會呢。羅傑偷瞄著電影屏幕,其實這一幕拍得很美好,兩個主人公都是帥哥,抱在一起也不會覺得違和,而且他們接吻,未免也太澀了……羅傑的臉一陣青一陣紅,青是因為陌生的視覺沖擊,紅,是他將其中一個代入了賀松高的臉,賀松高接吻的時候也會這樣嗎?充滿情欲和渴望……如果是這樣,那下午的時候他搞不好沒有想吻自己……

等等,你都在想什麽啊!羅傑差點把自己手裏的酒杯給扔了。臉越來越紅,都快坐不住了,還好這一幕很快掠過。接下來就很慘了,因為戀情被發現,一個主人公被家族囚禁起來,另一個被逼著娶了另一個貴族家庭的女兒,然後婚後抑郁,得病死了。另一個因為長期囚禁心理出了問題,整天幻想自己和愛人在雨中裏跳舞,沒多久也死了。

所以這徹徹底底就是一個悲劇。

看完之後,羅傑唏噓不已,“他們生錯了時代,要是在現代,會有很多人祝福他們的。”

“你也祝福?”

“我當然祝福了!”羅傑古怪地看著他,“我說過我對同性戀沒有那種歧視的心理,尊重理解祝福。”

“但換成自己就不可以?”賀松高說,眼底有一些晦澀的笑意。

“我……”第一次,羅傑對這種議題產生了深深的懷疑。換做以前,他一定、一定、百分百會回答:“不可以。”但是今天,不知道怎麽回事。他猶豫了。這背後的原因令他下意識回避。

即使在現在,成為一個同性戀依然需要很大的勇氣,如果是他,首先想到的就是對不起自己的父母。他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,他的爸媽很恩愛,受家庭觀念的影響,他一直認為自己以後是要結婚生子的,娶個妻子,生個大胖小子,然後他為了家庭奮鬥,用男人的脊梁撐起一家老小。他這樣想,然後從心底蔓延起一股悲傷,他回避著賀松高的視線,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,說:“我是個直男啊。這個問題不成立,我喜歡的是女人。”

賀松高沒有說話。

他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。

他會無所謂吧?反正他又不喜歡他。即便喜歡,那難道他們之間就可以怎麽樣嗎?沒有可能。所以幹嘛要做假設呢,這是一件不可能、沒有結果的事情。不如不要想,這樣就是安全的。

羅傑端起酒杯,喝了一大口酒——

好澀,好苦啊。難道賀松高這麽摳門,連瓶酒都不舍得開好的嗎。

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
好像過了很久,賀松高才發出聲音,他說:“挺好的。”

羅傑回過頭,賀松高的表情很正常,好像他喜歡女人這件事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,“雖然你人傻了點,但是對女朋友,或者老婆應該不錯吧,將來你結婚,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。”

羅傑緊緊捏著酒杯,輕輕地說:“多大?”

“你想要多大的?”

羅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笑出來的,大概他對這種情況有一種天然的條件反射吧:“少說要五位數?”

“嗯,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羅傑盯著茶幾上的醒酒器,長長的天鵝頸造型很優雅,上面掛了一些殘留的紅色酒漬,但是——什麽人會做出這種造型的醒酒器啊,只有天鵝頸沒有天鵝頭,看上就像天鵝被抹了脖子似的,真晦氣。他捏著酒杯,一口氣把裏面的酒液喝掉,咧開嘴說,“我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,我喜歡女兒,但要是生個兒子也不錯,就是辛苦了點……但沒辦法,當爸爸的就是要為孩子的未來操心。”

說完他又覺得真刻意,幹嘛非要提這個呢,好像在通過幻想以後的幸福生活逃避什麽一樣。

有什麽可逃避的,沒發生過的事情不需要逃避。這才是對的,不是嗎?

然後他就聽見賀松高說:“真好,等你的孩子出生,我也給你包個大紅包,祝你家庭幸福,和諧美滿。”

“呵呵,那你還真是個好老板。”羅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,喝了一口之後才轉過頭,看著賀松高笑,“別說我了呀。你呢,你打算怎麽辦?也不找個男朋友,難道以後自己一個人過嗎。”

“誰說我沒有男朋友?”

一瞬間,羅傑如遭雷劈,臉瞬間就白了:“你有男朋友?”

賀松高勾起嘴角,笑了笑:“現在還不是,但是我們感情很好,等時機成熟或許我就會對他告白。”

“他是誰?”羅傑笑不出來了,“我認識嗎?”

“你不認識。”

“哦。”他麻木地想,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什麽還要刻意做出那些暧昧的動作,為什麽要帶自己出來玩,為什麽要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,他對每個人都這樣嗎,“那,你會帶你喜歡的人出來玩嗎?給他買東西,送他最想要的禮物?”就像現在對我這樣。他想,然後就感覺一陣難受,心緊緊地揪起來,害怕聽到令他難過的答案。

“如果他需要的話。”賀松高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,“我會給他他想要的一切。”

“……”靠,為什麽心裏會這麽難受啊!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又灌了一杯酒,酒的澀壓不下心裏的澀,他強笑,心裏的苦簡直要化作膽汁嘔吐出來,“那我祝你幸福,祝、祝你喜歡的人早一點接受你的心意。”

“謝謝。”賀松高說,然後奇怪地看著他,“你為什麽哭了?”

“我哪有?”羅傑嚇了一跳,手忙腳亂去擦自己的臉,真有——他摸到滿臉的淚水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
“……”一種更難受的情緒占據了他的心靈,他要怎麽解釋?說自己為什麽哭?

——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哭!又急又慌,他站起來,打算逃走,但是忘了自己的腳下午剛遭受到重創,一沾地就鉆心地痛,他跌坐回沙發,抱著自己的腳哀嚎,“好痛!”

賀松高坐過來,拉開他的手,“別動。”手邊沒有冰好的毛巾,他把手插進冰桶裏,過了一會兒之後拿出來,握著羅傑的腳踝,替他緩解疼痛,“現在好點了嗎?”

“……”羅傑更難受了,他對自己未來的男朋友也會這樣嗎,他吸了吸鼻子,說,“好多了,謝謝。”

賀松高擡起頭,楞了楞:“怎麽又哭了?”

羅傑低下頭,啪嗒一聲,一滴淚水滴到自己的手腕上,他眨眨酸澀的眼,說:“痛的吧,我的腳好痛。”

“……”賀松高嘆氣,很輕很輕的一聲,“真是個傻瓜。”

兩人都沒再說話。賀松高就這麽一會兒握著羅傑的腳踝,一會兒把手插進冰桶裏,這麽循環了幾次,羅傑感覺好多了,他把腳抽出來,低聲說:“謝謝。”

就在這時,天際忽然閃了一閃。

這閃爍一開始很不明顯,甚至兩人都沒註意到。但是漸漸的,這閃爍越來越頻繁,一股無形的風刮過,天空忽然出現一些瑩瑩的綠色。隨著“風”的範圍越來越大,綠色也越來越明顯,“風”從四面八方來,綠色也從四面八方來,它像是下雨一樣下下來,又像是刮風一樣刮過來,風雨交替,越來越強。

羅傑最先發現這一現象,他張開嘴巴,癡癡地說:“是極光。”

賀松高也發現了,他坐回沙發上,淡淡地說:“是極光。”

綠色在旋轉,在搖擺,像輕紗,又像帷幔,時而濃稠,時而縹緲。從玻璃房裏看出去,那一束束飄蕩的光漸漸遍布整個天際,不知過了多久,綠色的邊緣開始出現一抹粉,一股強“風”吹過,粉色的紗遮擋住了綠色的紗,漸漸地不分你我。很快,另一種顏色又出現了。

羅傑完全呆住了。他覺得自己處在這一幕魔幻色彩的中央,一時間他忘了自己是誰,在哪,他好像跳躍到另一個空間,一個充滿虛無與幻想的空間。

“呆子。”

他聽見有人在叫自己。

他回過頭,是賀松高,賀松高的臉忽明忽暗,他睜大眼睛,試圖看清賀松高的臉。

賀松高看著他,忽然動了動。他湊過來,是一個接吻的姿勢。

羅傑的大腦徹底銹住了,他忘了推開賀松高,只呆呆地說:“你要幹什麽。”

“別話說。”賀松高壓過來,含住羅傑的唇。

羅傑瞪大眼睛,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滯。

賀松高握著他的腰,什麽前奏都沒有,直接用舌尖撬開了羅傑的牙齒。羅傑忽然間不會思考了,他感覺到賀松高的舌頭靈活地鉆進自己的口腔,先在裏面轉了一圈,然後是輕輕淺淺的吸啄,他感覺那靈活的舌頭在自己的口腔裏不停掃蕩,他要什麽?羅傑困惑地想,然後將自己的舌頭送過去,賀松高沒有猶豫,直接咬住了他的舌尖,好痛!羅傑皺眉,要推開他,但是賀松高直接壓了過來,他們倒在沙發上。

羅傑用口腔迎接了一個非常粗魯的吻,他迷迷糊糊地想,和男人接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……這樣說起來,其實他也沒有和女生接過吻,但是接吻的感覺原來這麽美妙,好像喝了酒一樣,醺醺然,又刺激。

幾乎不能呼吸,舌頭和舌頭相抵,賀松高緊緊擁著他,手臂是,舌頭和雙唇也是。羅傑閉著眼睛,身體在顫抖,呼吸伴隨著破碎的咽音和鼻音。

羅傑努力地睜開眼睛,先看到賀松高閉起來的雙眼,然後是一個巨大的彩色世界,這些色彩在用極緩慢的速度轉著圈,他們在圓圈的正中央,做著一些超出現實倫理的事。

賀松高退開,雙唇貼著羅傑的唇,深深看著他的眼睛,問他:“喜歡嗎?”

羅傑喘息著,雙眼迷醉,他喜歡嗎?腦子有答案,確鑿無疑。他摟著賀松高的脖子,用力,主動貼上他的唇。

親吻越來越放肆,賀松高撫在他腰間的手上移,解開他的睡衣扣子。

羅傑終於感覺到了慌亂,他咬賀松高的舌頭,企圖用疼痛提醒他,不要。賀松高沒有理會,甚至更兇狠地咬了回去。衣服被剝開,羅傑的眼睛裏淌下一些淚水,賀松高壓著他,嘴唇在他的脖頸處流連:“真的要停下嗎?”

羅傑重重喘了口氣,斷斷續續地說:“你要幹什麽?”

賀松高的嘴貼著他的下巴一路往上,在他耳邊用氣聲說:“咬你。”

羅傑的身體抖了抖,顫抖著說:“不要……”

“來不及了。”賀松高直起上半身,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,懸停在羅傑的胸膛上方,然後傾斜酒杯,一路往下澆去。

羅傑咬著牙,感覺冰涼酒液滑過的地方一陣發熱,帶著奇異的癢。

接著賀松高的舌頭就循著酒落下的蹤跡,一路往下,輕咬,舔舐。

“啊……”羅傑彈起腰,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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